本項meta分析顯示，針對精神分裂癥患者，在常規(guī)藥物治療的基礎上早期聯(lián)用高劑量/復合維生素B可能有助于改善總體癥狀，但研究異質性較高，仍有待進一步探索。

　　抗氧化維生素（維生素C和E）及礦物質（鋅和鉻）的療效證據(jù)不足，或無顯著療效。

　　未來可開展針對維生素D的隨機對照研究，以明確其治療潛力。

　　目前，精神分裂癥的藥物及心理治療仍存在諸多不盡如人意之處，如抗精神病藥對陰性及認知癥狀的療效有限，而心理治療往往較為昂貴且資源有限。已有研究顯示，聯(lián)用特定維生素和礦物質或可為精神分裂癥患者帶來某些獲益，其機制包括改善營養(yǎng)狀態(tài)、降低氧化應激水平及調節(jié)神經(jīng)通路等；然而，目前尚無針對精神分裂癥探討維生素及礦物質治療效應的系統(tǒng)評價或薈萃分析。

　　一項2月16日在線發(fā)表于PsychologicalMedicine（影響因子5.491）的系統(tǒng)綜述及meta分析中，來自英國曼徹斯特大學等機構的研究者系統(tǒng)檢索了2016年7月前多個主流學術數(shù)據(jù)庫的研究，目標為所有探討維生素和/或礦物質針對精神分裂癥癥狀療效的英文隨機對照研究；這些研究比較了常規(guī)藥物治療+維生素/礦物質相比于常規(guī)藥物治療（+安慰劑）的療效，直接比較保健品與抗精神病藥的研究被排除在外。研究者使用隨機效應meta分析計算了營養(yǎng)素相比于安慰劑療效的標準化均數(shù)差（SMD）。

　　研究主要轉歸為總體精神癥狀，如各種臨床量表的總分；次要轉歸指標為具體癥狀域，包括陽性、陰性及一般癥狀等。

　　主要結果

　　研究者從2217條題錄中篩選出18項擁有獨立樣本的研究，來自以色列、美國、印度、中國、英國、伊朗和挪威，干預組和對照組分別為433和399人，平均年齡42.8歲，99.5%的受試者罹患精神分裂癥/分裂情感性障礙；總體癥狀評估工具包括PANSS、BPRS和CGI。

　　▲B組維生素

　　7項研究探討了維生素B6、B9（葉酸）及B12的療效。匯總結果顯示，B組維生素可改善總體癥狀得分（g=0.51,95%CI0.01-1.01,p=0.047），但研究間異質性很高（Q=21.6,p<0.01,I2=72.3%）。采用意向分析的高質量研究（N=5,n=227）得到了類似結論，且效應值更高（g=0.734），但錯失統(tǒng)計學意義（p=0.051,95%CI0.00-1.49），研究異質性仍很高；無發(fā)表偏倚的證據(jù)。

　　針對陽性癥狀（N=3，n=192）及陰性癥狀（N=4，n=220），B組維生素均無顯著治療效應（p=0.31，p=0.26）。

　　維生素B6對精神分裂癥總體、陽性及陰性癥狀均無顯著治療效應。

　　4項研究探討了葉酸的療效。證據(jù)顯示，單用葉酸2mg或葉酸2mg+維生素B12400μg不能顯著改善患者的PANSS總分、子量表得分及SANS等。然而，針對基線葉酸水平較低者，連續(xù)6月每天服用甲基葉酸15mg可顯著改善整體癥狀。另外，復合維生素B（葉酸2mg+B12400μg+B625mg）治療3個月可有效降低42名同型半胱氨酸升高的精神分裂癥患者的PANSS總分（p=0.019）。

　　肌醇一度被稱為維生素B8。本項分析顯示，每天使用6-12g肌醇并不能改善精神分裂癥的總體癥狀。

　　亞組分析顯示，在改善總體癥狀方面，B組維生素對于住院患者的療效優(yōu)于門診患者。研究發(fā)表時間也與觀察到的治療效應有關：近年開展的研究中，B組維生素的療效效應值較前降低（p=0.002）。此外，B組維生素的療效還與患者的病程顯著相關：當患者處于疾病早期、病程尚短時，B組維生素的治療效應更為顯著（p=0.001）。

　　▲其他補充劑

　　僅有單個研究顯示，維生素C及鋅或可減輕癥狀；但總體而言，抗氧化維生素（維生素C、維生素E）、膳食礦物質（鋅、鉻）均無顯著療效。

　　▲副作用

　　總體而言，精神分裂癥患者使用上述膳食補充劑較為安全，無嚴重不良反應報告。

　　討論

　　這是首項探討聯(lián)用維生素及礦物質針對精神分裂癥患者療效的meta分析。結果提示，在改善精神分裂癥患者總體癥狀方面，抗氧化維生素、肌醇及礦物質與安慰劑無顯著差異。匯總結果提示，B組維生素可能有效，但研究異質性很高，影響結果的外推性。

　　然而，基于現(xiàn)有證據(jù)，B組維生素仍最有潛力。盡管異質性較高，但使用較高劑量或復合維生素B的研究一致取得了陽性結果，而較低劑量者則提示無效。B組維生素發(fā)揮治療效應的潛在機制可能為改善葉酸缺乏及高同型半胱氨酸血癥，上述情況在精神分裂癥患者中較為常見，可能損害軀體健康及大腦功能。對于存在營養(yǎng)素缺乏的患者而言，補充B組維生素可能具有更大的價值，但遺傳因素也可能扮演著一定的角色；針對相關生物標記物的研究仍有待進行，以判斷哪些患者最有可能從維生素補充治療中獲益。

　　本項研究的另一個重要啟示是，B組維生素應盡早應用，其療效與精神分裂癥病程呈負相關。事實上，針對魚油的研究也有類似發(fā)現(xiàn)：初發(fā)精神分裂癥患者有效，而慢性患者無效。精神病初次發(fā)作可能是聯(lián)用營養(yǎng)素干預的理想時間，此時抗精神病藥的療效也相對較好，對功能康復的需求也更高。

　　特定抗氧化維生素或有助于改善精神分裂癥患者的錐體外系反應，但本項分析未發(fā)現(xiàn)其針對精神癥狀的療效。Meta回歸分析顯示，這些維生素在抗精神病藥劑量較低的情況下相對有效，可能源于天花板效應：包括氯氮平在內的一些抗精神病藥也具有抗氧化的性質，劑量較高時可阻礙維生素效應的發(fā)揮；但總體而言，這些抗氧化維生素的療效有限。值得注意的是，一項研究顯示，高劑量維生素C（1000mg/d）聯(lián)用高劑量維生素E（544IU/d）可能為帶來負面效應，如精神癥狀的惡化。

　　總之，在藥物治療的基礎上聯(lián)用高劑量維生素B或有助于改善精神分裂癥患者的一些癥狀，但研究異質性很高，其結果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部分個體（如存在特定基因型或營養(yǎng)不良）的驅動，不一定能推廣至所有個體。針對維生素C和鋅的研究結果尚需復制。另外，盡管有研究提示新生兒維生素D缺乏可能與日后罹患精神病相關，且初發(fā)精神病患者常存在維生素D缺乏，但尚無隨機對照研究探討維生素D針對精神癥狀的療效，有待進一步探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