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是禪？問到這個話題的時候，心理有些悲哀。很多人對“禪”都有著各種各樣的誤解，而有時這種誤解甚至比對催眠的誤解還要深。很多人一聽到“禪”這個字，就會想到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，也有很多人認“禪”就是象老和尚打坐一樣盤腿坐在那里就是參禪。

　　具體“禪”是什么，我會在以后的文章里慢慢地講（當然我講得也可能不對，歡迎大家批評）。今天我更想寫的是，禪宗與西方心理學的故事。

　　如今，一到歐美，提到“禪”，幾乎是無人不知。“禪”在英文里是“ZEN”，并不是按照中文拼音“CHAN”來寫的。這中間有一段發(fā)人深醒的故事。

　　據(jù)說，當年日本在二戰(zhàn)失敗后很是不服氣。日本這個民族是很有意思的一個民族，既然在武力上無法戰(zhàn)勝美國，就想在文化侵略美國。于是日本在二戰(zhàn)以后最困難的時期向美國輸出了兩種東西。一樣是櫻花，另一樣是一個人。

　　很多人都以為櫻花是日本的國花。錯了！日本的國花是菊花。櫻花是代表日本武士道精神的花朵。日本武士道精神是什么，大家可能不知道。不過，大家應(yīng)該知道日本武士在戰(zhàn)敗以后，是不能投降的。要用一把專門自殺的小刀在肚子上畫一個十字。而日本人把櫻花種在美國首都華盛頓，自然是別有一番深意的。

　　鈴木大拙，是一個居士，娶了一個美國太太。大家都知道，日本在二戰(zhàn)以后，經(jīng)濟非常痛苦，老百姓都在挨餓。電視劇《阿信》就是描寫的那一段歷史。但是，日本政府卻在如此困難的情況下，以每年五十萬美金的代價，支持鈴木大拙在美國傳播日本的文化。事實上，日本哪里有什么自己的文化？只有禪宗的一支曹洞宗（將來有機會，給大家介紹禪宗的幾個分支）。于是，鈴木大拙先生在歐美地區(qū)傳播起禪宗來，并在國際上掀起了一陣不小的禪宗熱。而由于“禪”在日文里發(fā)音“ZEN”，于是“禪”在西方的發(fā)音便是“ZEN”。不過，有意思的是，畢竟日本語言里尚無法離開中國漢字，于是很多老外竟然也認識“禪”這個中國字。但是，很多歐美人都認為“禪”是日本的文化。以至于有人曾經(jīng)有這么一個說法：“禪在印度生根，中國開花，日本結(jié)果。”

　　這個鈴木大拙著實了不得。他在美國對“禪”的傳播，竟然開創(chuàng)了心理學史上的一個奇跡。自二戰(zhàn)以后，由于撫慰戰(zhàn)爭所造成的心理創(chuàng)作的需要，心理學的開始飛速發(fā)展起來。在當時，比較有效的精神治療手段乃是佛洛伊德先生創(chuàng)造的“精神分析”療法。但是，精神分析療法有著很大的局限性，即治療效果慢、治療周期長、收費昂貴，以至于，很多人都講“精神分析療法是富人和貴族的才能得到的享受。”

　　當時的精神分析大師、佛洛伊德的傳人弗洛姆先生開始考慮如何才能提高治療的效率，正好遇到了鈴木大拙。雙方一拍即合。于是東西方文化在此時進行了一次偉大的融合。歐美的精神分析師們自此以后，把坐禪、參禪視為入門的必修課。西方從上世紀便開始把“禪”作為一門科學進行研究。以至于“禪”迅速在西方傳播起來，并產(chǎn)生了許多基出“禪”宗的精神治療方法，比如著名的“森田療法”。

　　許多精神分析大師，都會宣稱自己學過“禪”。比如，美國《紐約時報》暢銷書排行榜上連續(xù)上榜近20年的《少有人走的路》，作者斯科特·派克，便在書中講自己修“禪”，并從“禪”中獲取智慧與力量。

　　給大伙講兩個英國精神分析師比昂的故事。

　　比昂先生作為英國精神分析學會的主席，經(jīng)常飛赴各地講課。有一次，比昂先在途中，在飛機場等飛機的時候，一位患有嚴重強迫癥，遭受數(shù)十年病痛折磨的患者聽說大師就在身邊，忙不顧任何紳士風度與禮節(jié)，苦苦哀求比昂幫他治療。他告訴比昂，自己幾乎看遍了當時全國所有最好的醫(yī)生，都沒有效果。比昂聽說后，讓這位患者坐在候機樓里的椅子上，自己一言不發(fā)，把手放在對方腦袋頂上。三分鐘過后，比昂告訴他可以了。從此，這個人的強迫癥消失了！

　　比昂的另一則治療故事，與禪宗的公案頗為類似：

　　阿卡漢（Acahan），印度精神分析者，生年不詳。

　　出生后性器官特征不明顯，不辨男女。父母棄之于野。后被村中沙門收養(yǎng)，從沙門處學醫(yī)，成為當?shù)卮遽t(yī)。

　　1950年代后期英國贊助印度各地村醫(yī)到不列顛進修醫(yī)學，阿卡漢選修了精神病學。到倫敦塔維斯托克診所，找到比昂（Bion）為其做個人分析。

　　阿卡漢和比昂一共進行了77次個人分析，從第7次開始，每次分析兩人皆相對無語。

　　一直到第77次最后一刻，比昂問：“故就此結(jié)束？（Sothisistheend?）”

　　阿卡漢說，“所有精神分析之秘密盡在此中。（Allthesecretsofpsycho-analysisareinit.）”

　　阿卡漢回國后，居住于瓦拉納西東岸一殘垣內(nèi)。在當?shù)貓蠹埳峡窍?，自稱自己在英國完成系統(tǒng)、科學的精神病學培訓，是全亞洲屈指可數(shù)的幾位精神分析師之一。

　　每次有人找阿卡漢作分析，均須彎腰進入其破洞內(nèi)，在一側(cè)盤腿坐下，而阿卡漢則在土屋中央盤腿而坐，在1-7次初始訪談后，阿卡漢便一言不發(fā)，直到結(jié)案。而來訪者可以任意，想在這個土屋內(nèi)坐多久就多久，后來者只有在外等候。

　　分析付費則為隨心公德制，可以在屋外土罐內(nèi)放幾個盧比，也可以送一只菠蘿，或者什么都不給。

　　有關(guān)阿卡漢的分析效果傳說不一，有人說他是猶如甘地一般的圣人，也有人說他是個騙子、流浪漢、精神病人。

　　1980年代末印度衛(wèi)生部在印度醫(yī)學界“海歸派”的鼓動下，全國開展醫(yī)師培訓注冊正規(guī)化運動。

　　瓦拉納西當?shù)鼐癫W協(xié)會強烈譴責巫師、沙門以及民間行醫(yī)者。列出一份“游醫(yī)”名單廣為宣傳。阿卡漢名列其中。

　　本來找阿卡漢的人就很少，現(xiàn)在更加是完全絕跡了。此后阿卡漢便靠沿街乞討為生。

　　1986年9月13日，黃昏。

　　一苦行頭陀來到瓦拉納西的恒河岸邊結(jié)迦趺坐，口中持咒，喃喃有詞。

　　阿卡漢昂首闊步走來，目中無人，入恒河沐浴。

　　完畢，突然躍起，離地50米。

　　飛至河面正中空中，大喝一聲：“盡在此中！”

　　后化為一火球，一半藍色火焰，一半紅色火焰，燃燒十數(shù)秒后，上升入空中消失不見。

　　人們發(fā)現(xiàn)，那個盤腿的頭陀不知道何時也已經(jīng)不見蹤影。

　　后有人想起，此頭陀曾于1979年找阿卡漢做分析。

　　兩人端坐于土墻之中七天七夜，未發(fā)一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