臘月二十四,母親和我們一起回老家。
七個小時的車程,加上暈車,到家里,想來母親已很疲憊。
我們勸母親,先休息一會,下午一起打掃衛(wèi)生。
性急的母親執(zhí)意不肯,一邊指揮父親去地里挖薺菜拔菠菜回來攤煎餅,一邊開始洗涮拖掃。
先生很是過意不去,說:“媽,你吩咐,看我們?nèi)?a name='InnerLinkKeyWord' href='//m.coldnoir.com/news/749607.html' target='_blank'>口干點(diǎn)啥。”
母親大手一揮,都出去玩吧,什么也不用你們干。
先生無奈地看著我,說芳,這不行吧,我們總要干點(diǎn)啥。
我拉上先生孩子,對母親說,那我們?nèi)ヌ锢锿谒j菜了。
母女三十幾年,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母親。
七歲時,在母親眼中,我們“生活不能自理”。
十七歲,在母親眼中,我們“乳臭未干小毛孩”。
二十七歲,在母親眼中,我們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”。
而今,三十七歲,在母親眼中,我們“重啟生活不能自理模式”。
回母親家,回的不是家,是穿越時光隧道,品味兒時的記憶,重溫童年的美好,享受被照顧被溺寵甚至被責(zé)怪被呵斥的感覺。
童年,一直停留在有母親的地方。
經(jīng)過村東頭,毛丫家。
她正在院子里剁餃子餡??匆娢覀?,趕緊出來說話。
毛丫是我兒時的玩伴,小學(xué)初中八年的同學(xué)。
而今,我們都在遠(yuǎn)離家鄉(xiāng)的南方城市工作生活。
見面敘舊,聊聊家常,話話當(dāng)初。
毛丫從十二歲起,就“被迫”承擔(dān)起一個母親的責(zé)任與義務(wù)。做飯洗衣拖掃干農(nóng)活,照顧弟妹。
因為,在她十二歲那年,母親去世了。
母親的離去,留下了沉重與擔(dān)當(dāng),帶走了歡聲與笑語。
母親的離去,留下了無奈與心酸,帶走了溫柔與守候。
母親的離去,讓一個孩子瞬間長大,從此,童年再也回不去。
毛丫一聲嘆息,說,母親在,過的是兒時的年。母親不在了,家里再無童年的味道。